盡管我國養殖企業開始愈加關注動物福利養殖,但對什么是福利,以及達到福利的路徑還有所分歧。
1.概念分歧
中國農業國際合作促進會翟虎渠會長認為,動物福利的翻譯存在問題,應該是動物健康。而福利一詞在中國有更廣泛的內涵,因為現在人的福利還是問題,遑論動物福利。
除了概念上的分歧外,關于福利的標準行業也有不同的看法。究竟哪一種生產方式更符合動物福利要求也爭論的重點。
2.養殖模式的福利差異
荷蘭瓦赫寧根大學MarkoRuis教授認為,受福利政策影響,歐洲家禽養殖模式正在整體向非籠養系統轉移。從2012年開始,歐盟禁止使用層架式雞籠,如果要籠養則僅允許使用富集化雞籠、分區雞籠和大型雞籠。富集化雞籠里面富集了許多功能,分區雞籠則對功能設計了分區,比如采食區、產蛋區、休息區等。通過不同的分區處理,實現一個分區養殖的效果。但荷蘭提出更高的要求,2020年以后,富集化雞籠和分區雞籠也被禁止。另外,平養系統和放養系統是都屬于無籠養系統,但放養系統是最高級的形式,荷蘭放養飼養的家禽比例高達50%。
MarkoRuis教授指出,關于籠養和非籠養系統的差別,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比喻。籠養像騎自行車、平養像開小汽車,大型籠養系統就像是開卡車,有機放養系統就像開飛機。這不僅是生產方式的改變,而且養殖理念也發生變化。可以說在籠子里養雞,飼養員是主人,一切都是他說了算。如果是有機放養,雞則是主人,一切圍著雞轉。
北京華都峪口禽業周寶貴書記認為,國內現行的籠養、平養和散養模式在福利面前各有優劣。平養、散養和籠養是現在主要的養殖模式,在福利方面各有優缺點。平養在活動空間方面有優勢,但是在衛生、打斗、安靜、平等方面存在劣勢;散養在活動空間、自由表達天性方面有優勢,但在食物、氣候、衛生等方面存在劣勢;籠養的優勢也很多,但主要缺陷是自由。
中國畜牧業協會白羽肉雞聯盟黃建明秘書長指出,以白羽肉雞籠養為例,受資源約束,白羽肉雞在我國北方地區正在積極推廣籠養技術,各項生產指標都有提升。但從動物福利的角度講,籠養是與福利的要求背道而馳的。所以這里就有矛盾。但經驗表明,國外的模式不能照搬,要結合國內的具體情況,找到一個結合點。
有代表提出,籠養技術提高雞的成活率和生產指標,這難道不是福利嗎,成活率低是福利嗎?最原始養殖方式就一定是福利嗎?要防止福利大棒將我國養殖業打回到原始狀態。
因此,周寶貴強調,沒有哪一種飼養方式是全面具有優勢的,不能憑某一單項指標就以偏概全,要綜合評估動物福利。
3.福利與成本的矛盾
南京農業大學趙茹茜教授認為,對家禽生產而言,減少應激非常重要。而我國養雞生產中存在著大量的應激問題,主要包括物理應激、生理應激、免疫應激和心理應激。比如圈舍環境中存在粉塵和環控問題,飼養密度過大問題,還有飼料中的毒素以及過量免疫問題,疾病導致的免疫低下和代謝紊亂等等。長期的慢性應激是導致雞生長性能和抗病力下降,以及養雞效益低下的萬惡之源。
周寶貴認為,對于生產者而言,福利改造帶來的綜合成本上升是大家最關注的。尤其是經歷了長時間的低迷,行情剛好轉,現在又開始談論福利問題了,壓得大家喘不過氣來。但實際上福利恰恰是一種降低成本的重要手段,因為福利的目的是讓動物更健康,進而產生更高的價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散養的福利養殖雞蛋的成本反而比現代化養殖更低,因為其投入更少。
《科技新報》的一篇有關美國動物福利雞蛋的報道也認為福利養殖的成本增加并不大,但效益非常顯著。文章稱,據美國農業部統計,一般雞蛋在美國售價為一打 1.31~1.45 美元。而據加州大學農業議題中心計算,動物福利雞蛋的生產成本只不過增加 15 美分,售價平均卻為一打 3.42 美元,可見其中利潤之豐厚。
4.福利與食品安全
有代表認為,從食品安全的角度講,完全福利的雞采食的安全性難以保障的。因此,推行動物福利究竟要什么樣的結果仍需要思考。而且標準一旦制定下來,就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否則就不要制定,因此建議動物福利的標準要考慮到現實性,可行性。